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犹豫

火车穿过加斯底亚(Castilla）的田野。在这里时而隐约地看见棕褐色房舍的村庄。房舍间耸立着他们的教堂，钟楼上有白鹳鸟。有些庄稼已开始呈现出成熟的金黄色，与田畦间相映成趣的红色罂栗花，形成另一种优雅的对比，好像在风景区安放的一幅美丽图画。

大地充满喜悦，生气蓬勃，可是我的心却是忧愁的。在我离开撒拉曼加走向塞格维亚的路上，妹妹的影子萦绕着我，增加我踌躇犹疑的痛苦。那段时间，安多妮写了几封信给我，设法使我平静放心。大家都知道，散发快乐与希望之光在别人生命的道路上，为她是一椿很自然的事。

她在撒拉曼加时，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们因困难或意外而受苦时，她给家人的信总是充满亲切，令人感动。

我们家跟其他的家庭一样，喜乐和幸福常与生活上的忧虑及苦恼交替着；那几年的困苦艰难与意外，从没有少过。尤其是在家庭困难时刻，她大量的信件中，对家中亲人倾注了她所有的亲情。

她设法对自己的病情轻描淡写，说一切都很正常，并且信中还说我是过度惊吓，她过着完全正常的生活，没有疏忽职务，也叫我不要过份耽心。她确实努力遮掩病苦，使人不会注意到。

初学期结束时。长上们愿意她进修音乐及法语。在多禄撒时。她已致力于培养音乐天份。妹妹和我对音乐的喜好，是由妈妈传承来的。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些家庭晚会。爸爸叫我们两个弹钢琴：特别是在圣诞夜，爸爸喜欢我们两人弹奏圣诞歌曲，有时也请妈妈弹奏。在这遥远的地方，我时常回忆那些家庭趣事。

让我们再回到前面的话题。我妹妹在莫斯藤色不屈不挠地致力于学习钢琴，并且也开始学习小提琴。她学习法语的兴趣不高，也感到困难。但是没有关系，凡托付给她的事，她都会全力以赴，没人注意到她在学习法语上的努力。她的老师是一位住在撒拉曼加的波兰人，不仅喜欢这个学生。而且也喜欢她这个人。

就在那时候，按照会祖甘弟达的意愿，在莫斯藤色周围郊区，为孩子们办了义务课程班。你们都很清楚那时代的情况，有许多孩子没有学校可以读书，政府没有足够的经费来支付教育所需的开销，对私立学校也没有任何补助。打从一开始，甘弟达修会所办的学校虽然遭受经济匮乏，但在可能范围内，常有顾及大环境需要的雄心壮志。

安多妮的时间表很紧凑，但每天仍抽出一小时奉献给孩子们。她受托照顾的是年龄最小的一群，看她被幼儿围绕着的情祝真令人偷快。她以在多禄撒教导郊区小孩子的亲切。来教导这批小孩子祈祷、唱歌：她的教育原则始终如一。即是爱的教育。她是这样以教导小孩来调节自己读书的单调，同时也满足她为幼童及青年全力奉献的心愿。

我的妹妹是修会的希望。这一年，对她充满青春活力的生命，期许着成果：大家都如此觉察，我也勉励自己相信，她必定会更好。

但是在发愿那天，被我隐约看到的病症。继续不断地削减她的体力与健康。安多妮那时缄默着，为什么呢？目前，这仍是她所保留的一个秘密。在后面的几页里，你们可以清楚地明白。我也是之后才全部知晓。

数月后，她坦诚地向我承认，在那段时期所受的痛苦。如：长期背痛，坐在钢琴前持久的不舒服。以及常常失眠，使她每天起床都感觉到疲惫不堪。

看到她体力衰弱，长上们愿意减免她部分的责任，安多妮断然拒绝了。在尽其所能的情况下，她愿意度平常的生活。在撒拉曼加的那些年，尙有一位妹妹生活中的重要见证人，就是玛达肋纳(Magdalena)，年轻的纳瓦拉人(Navarra)，曾掌管修会达十五年之久。她曾多次跟我谈论安多妮，至今仍令人无法忘怀。在1918年的秋季，初学院的圣堂为方便使用，曾做了一些修改工程，她们两个人负责艰苦的最后清洁工作。因为刮掉地板上的油漆、水泥等这些收尾工作需要很大的力气，玛达肋纳设法劝她暂时停止工作，但她没有一次成功。安多妮常回答她说可以应付，并且几乎都能说服她。

你们在别的机会已知道，这是安多妮的习惯，为了减轻别人的辛苦，她常常抢先做较辛苦的工作。团体的姐妹们，都是她奉献与服务的见证人。有关她的生活，大家彼此惊讶地发出这样的疑问：“天主到底要让这位年轻人的生活，昭示我们什么呢？”当然这句话我以前也曾经说过。